婕妤夫人

蜜意（一百七十六）

温柔宠溺帝王攻&柔弱装病君后受，揣崽中（很快卸货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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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心如唐奂琛，早已发觉人儿这几日状态不对。

人儿确实素来体弱，可这几日他在旁边看着，人儿竟像是……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衰颓之气。片刻之间，就成了虚弱至极的模样。

他令吴甫一天几次地请脉，可吴甫却说这应是正常现象，是人儿即将生产导致。

可他却始终无法放心。

思绪飘散一瞬，就被唐奂琛很快聚拢。

怀中人儿喘息愈烈，抬手触碰自己腹顶。可终归力竭，那只手在半空便险些垂落，惊得人儿心跳都乱了几分。

“不急，墨儿。没事啊。”唐奂琛连声轻哄，将人儿的手握住，一阵抚胸顺气，“肚子痛了是不是？许是娇娇想跟墨儿说话呢，我这就哄一哄她。”

人儿眉目温软，泛着深切的疲惫，闻言只吐出一阵气声。

“累就不说话了，慢慢呼吸，歇一歇。”唐奂琛眼睛发红，出口话音轻柔。

晨起不久，人儿便这般没有精神。

从前多年，何至于此。

唐奂琛迫着自己不去想，将人儿腹中孩子哄安稳，又给人儿净了一次脸。

他用热水沾湿巾子，细细给人儿又擦了手，掌心、指根、指尖，十分仔细。

“这么……认真？”人儿开口时依旧气喘，尾调上扬，听得出是开心的。

唐奂琛抬眼望他，笑着答，“是墨儿的手太好看，我不小心入了神，时间便久了些。”

归功于温水净面，人儿瞧着有了点精神，但要动一动还是不能的，便倚在唐奂琛身上，看他的动作。

没一会儿，艳染端了一碗汤药进来，没说话，只行了礼。

唐奂琛见状，将巾子投进水中，示意宫女端下去，招手让艳染上前些。

他细看人儿神色，轻轻抚摸人儿柔顺长发，“药熬好了，喂墨儿喝好不好？”

人儿眼中的抗拒一闪而过，还是乖巧地点了头。

怎么这么乖。

明明这几日基本都是喝了就吐，难受得半日都缓不过来，却从未有过一次说不要喝药。

“今日的不苦了，我让吴甫改了药方。”唐奂琛喉头滚了滚，手贴在药碗外侧，试了试温度，这才舀起一勺，抵在人儿唇边。

人儿黛眉蹙起，张口含住，吞咽几次才终于咽下。

唐奂琛没有立刻接着喂。

人儿被这浅浅一口药逼得眼眶微红，微微干呕。

“是不是没有太苦了？”唐奂琛与人儿说话，陪他度过这难熬时间，“这药补身的功用多些，吴甫自己尝的，对我保证说味道好了许多。”

他自己也尝了。可人儿总不许他碰这些药，所以便隐去了这一句。

人儿渐渐安稳下来，能够应和他的话，点了点头。

这么喂一口歇一会儿，费了许久，药汁才少去一半。

唐奂琛搁了勺子，让艳染端下去。

“阿琛？”人儿面颊上浮出虚汗，不解地望着他。

唐奂琛掏出手帕，一点一点拭去那些虚汗，眼中的心疼明晃晃。

“喝下去一些就好，不必全部喝掉。”他说。

日日陪在人儿身边，每一碗药几乎都是他亲喂，唐奂琛知道，若是再喝，怕就又要呕吐。

因此便不再喂。

人儿还是有些干呕，好在没吐出什么，众人都松下一口气。

“倦了便这么靠一会儿，我就在边上守着。”

唐奂琛将人儿扶在靠枕之上，自己做到榻前的椅子上，招手示意宫人将桌案抬来。

沉香金木的桌案很快便到了榻前，随侍唐奂琛的太监又在正殿门口奉上许多奏折，由艳染和碧波摆在这桌案之上。

人儿嗓音沙哑，“阿琛辛苦了、”

“不辛苦。”唐奂琛握住人儿的手，放到自己脸上，给人儿摸了摸，温声道，“墨儿陪着，我便不会辛苦。”

如今这副身体，成了彻彻底底的病秧子。柳其砚心中清楚，这样的精力不济恐就是往后自己的常态，要好生调养很久，才能好上那么一点点。

他轻抚自己肚子，抬眼唤了一声阿琛。

唐奂琛立刻望过来、对他，唐奂琛永远是一汪大海，有着无尽的包容与耐心。

“娇娇出世后，我这身子……还要阿琛多照料她了。”柳其砚苦笑道。

唐奂琛慌乱一瞬，抓住柳其砚的手，“我从早到晚抱着都无妨，但是墨儿，你要在我身边看着我的，是不是？”

他在怕。

柳其砚恍然，心上人以为他在交代后事。

“阿琛放心，我一直都……陪着你。”

柳其砚语带喘息，气力不济。

可他心甘情愿。

身上困乏，没一会儿，柳其砚就睡着了。

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。

唐奂琛容貌依旧年轻，却一头白发，站在承欢殿外，仰头看着那块匾额。

他孤身一人站着，肩上落尽了俗世的霜雪。

怎么会这样？柳其砚走近，想看得更清楚些，可终归是梦中，一切都模模糊糊，像蒙了层纱。

唐奂琛还年轻着，怎么就白了头发？他是皇帝，怎么就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？

承欢殿，是上一世他居住的宫殿……明明已经废弃，无人居住，怎么仅这院子，就干干净净，像是日日有人来打扫？

梦里，那一道身影缓缓开口。

“墨儿，我来看看你。虽然……你已经不在这里了。可我还是觉得，你可能就在这树下，或者窗前，见了我，就冷冷淡淡地瞥一眼。”

“很好看。我很喜欢。”

“墨儿……”他嗓音藏着痛意，“虐待你的宫人，我已全部杖毙。你，你那时候，是不是很饿，很绝望？”

“是我不好，都怪我，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。”

男人明明身形高大，可却因为悲伤，显得脆弱极了。

唐奂琛负手在后，继续喃喃着。他的声音散落在风里，轻得很。

“三年了啊。”

“是我不好，明知白或不是你，还自欺欺人，把他当作你，每天去看他。别生气墨儿，没人能替代你的……何况，他居然想着害你！”

柳其砚脚步沉重，像陷在泥地里，费尽心思才向前走出一步，喊着：“阿琛……”

唐奂琛并没太听见，对着那块匾额，继续说：“两年多前，我把他杀了，千刀万剐。”

他声音平静得吓人，“还有所谓三宫六院，我也都遣散回家了。墨儿，我没碰过你，旁人，我也没碰过，你放心。”

柳其砚心头一跳，仿佛预料到什么。

唐奂琛继续说：“我出去走了一圈，如今天下安定，百姓生活无忧，责任，我已尽到。”

“今日，我已传位。”

“墨儿，我可以来陪你了。”

话音落，唐奂琛再支撑不住，单膝跪地，发出慑人的骨裂之声。

“阿琛！”柳其砚徒劳地喊，徒劳地跑。

梦境中，一切还是那么模糊。可唐奂琛弯腰吐出的血，颜色却刺目。

柳其砚看不见他的正脸，只能听见他释然的声音。

“真好啊。”

“阿琛，阿琛！”柳其砚目眦尽裂，大声呼喊。

原来，这就是他的阿琛上一世的结局。

心口仿佛压了块巨石，令柳其砚无法呼吸。

“墨儿，墨儿！”

有人在叫他的名字。

是谁？

那声音穿过厚重的白雾，直直刺进柳其砚的心里。

“墨儿！”

是阿琛啊。

这一世，他的阿琛还好好地活着。

空茫的心口霎时被填满，柳其砚的意识渐渐回笼。

他从这梦中醒了过来。

耳畔声音嘈杂，艳染慌乱的声音最明显。

“陛下，君后破水了！”

【

前世的故事就是这样的结局啦，好在今生他们很幸福

彩蛋是上位，接上一个

】